【凌李】比邻 06
06
<周末早八点到晚九点，适合增进邻里情感。>
周末路上不算堵，医院也没有再打来电话，凌远这一路开得顺顺当当。
他差不多已经全部完成了上一个忙碌的阶段的所有任务，接下来暂时没有太棘手病人和应酬，也就是说他会迎来一个短暂的空闲期。凌院长下决心要在这个宝贵的空闲期里，加速发展与小李警官的革命友谊。
凌远把车停好，下车一转眼就看见角落里那辆眼熟的白色奥迪。
凌远看了一眼表，八点零五，早已不是平日里李熏然该赶班的时间。
原来小李警官今日也休息。
李熏然今天的确是休息，忙碌并没如他的愿那样到来。虽说不出事是很好，但是谌毅那几个新人来这么久了还没得到真正锻炼还是很让他担心。
不过李副队也深知一但忙起来有多可怕，所以也特别珍惜这些悠闲日子。
今天阳光很好，透着窗帘柔柔的照进来，李熏然故意想赖床，蒙头睡到平时出门上班的点。李夫人第三次敲门喊他，李熏然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去瑶瑶家看看吧。”李夫人给儿子剥鸡蛋。
李熏然舀粥的手顿了顿:“去干嘛？”
“这不是很久都没见你简婶了，”李夫人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李熏然碗里，“你和瑶瑶也很久没联系了吧。”
局里几乎每天都见面。
李熏然低着头，拿筷子戳鸡蛋边，脑子里全都是简瑶宣布要结婚的瞬间。
葱郁的草坪上，洁白的裙摆轻柔地抚过每一片散落在地的花瓣。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多年的感情啊，还真是难以切断。
李熏然咬了一口蛋清:“瑶瑶要结婚了。”
昨天一块去喝李局长老同学的喜酒，白白胖胖的小孩特别招人喜欢。自家儿子眼看快三十了，还跟小孩一样，连个姑娘也没领回来过，唯一的可能人选还已经有了婚讯。李夫人本来还想念叨两句，可看着儿子，终究是没说出口。
好歹儿子还好生生的在这里，总能找到个会帮着自己疼他的人。
李熏然也吃得心不在焉，思绪越飘越乱，从明快的小时候再到血腥黑暗的去年夏天，从简瑶再到薄靳言，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凌远。
在简瑶和薄靳言宣布要结婚的那天把他捡回家的凌远。
李熏然摸摸还在口袋里的钥匙，嘴角不由自主向上翘。
他把他的青梅弄丢了，但好像有什么又在慢慢回来。
去年夏天他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中听着周围人无休止的哭喊。那一次，他差点连自己都要失去了。
所以现在一切，李熏然都下意识珍惜，想把那些好的人和事，都一块一块塞进口袋里，就像小时候藏好吃的饼干。
他把手放到比他还失落的李夫人手上，坚定而愉悦:“妈，你能不能帮我打包份早餐。”
凌远站在家门口拧钥匙发现没上锁的时候就控制不住表情了，小李警官一下变成了田螺姑娘，倒是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李熏然坐在餐桌前，正在翻凌远前不久看过的一本杂志，听见门口的动静头也不抬:“凌医生回来了，快吃早饭吧。”
凌远脱下外套，李熏然仍旧低头翻杂志，翻了两页发现全是医学术语也看不下去，李熏然坐在餐桌里侧往外张望。
果然医生都有洁癖是真的，忙活了一晚上回到家第一件事竟然还是洗手换衣服。
小李警官冲外喊:“再不吃就凉啦！”
凌远答应着跑过来，端端正正在李熏然面前坐下，笑得眼角出褶:“小李警官今天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李熏然禾禾两声，“没什么，警民一家亲嘛。”
凌远一时发愣，时光仿佛倒流回好多天前，他坐在李熏然的位置，看着宿醉的小警官规规矩矩的扒拉一顿早餐。
知道小警官在努力重塑自己的形象，凌远也顺着没反驳。
“情景再现。”李熏然小小得意了一下，帮凌远打开了饭盒。
鸡蛋，米粥，还有几个看起来就很有胃口的煎饺。
凌远看着李熏然笑:“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妈做的。”小李警官学着伤口凌远昨天那一本正经的口气——“我不适合厨房。”
“那就不算情景再现了，”凌院长拿起一个鸡蛋开始剥，“这顶多算是你拿阿姨的手艺献人情。”
李熏然哼了一声。谁叫你俩都不教我。
新鸡蛋皮肉黏连，凌远剥得费劲，还不忘跟李熏然搭话，“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回来？”
“我不知道啊。”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办？”凌远指指饭盒。
“我吃啊。”李熏然回答得理所当然。
“我万一吃过了怎么办？”
“我吃啊。”
李熏然拿又黑又亮的眼睛看凌远，他眼角的伤差不多已经好全了，只留下几个淡淡的小疤，就像爱美的姑娘刻意画出的眼线一样，横在那里，倒显得有些俏皮。
凌远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控制力早已经没法在李警官面前发挥作用了。
凌远剥好一个鸡蛋，身形有些缺损但还是圆溜溜的，凌远把它放进碗里，推到李熏然面前。
李熏然惊讶又无奈的摸摸头毛:“为什么你和我妈一样都非得给我剥鸡蛋。”
凌远一本正经:“鸡蛋是早餐标配。”
李熏然张了张嘴没说话，凌远会错了他的句子重点，他其实并不是想问鸡蛋。
他其实...不是想问鸡蛋。
凌远难得没注意，督促他:“快吃。”
小李警官没拒绝，拉过碗来，狠狠咬了一口蛋尖。
完蛋了，感觉凌远剥的鸡蛋都更好吃了怎么办？
凌远眼地下深深一圈黑，李熏然想起以前没日没夜奔波在犯罪现场的自己，于心不忍。等凌远吃完早饭就收拾要回去，临走前还劝凌远得好好休息。
凌远没强留他，他也的确需要一点睡眠。反正小李警官就在隔壁，敲敲门就到了，两步路的距离。
而且他相信，下一回见面不会离得太远。
正如凌远想得那样，下一回的见面真的没隔太远，而是有点太近了。他一觉刚睡起来，就听见小李警官来敲门。边敲边喊，很有频率。
果然最近犯罪份子都被马先生吸引过去了。
凌远这一觉睡得太长，浑身都睡软了，脑子发蒙，坐起来好一会儿才接受到要去开门的信息。
凌远拉开窗帘，窗上由于温差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只能听见幼儿园小孩疯跑家长跟后面唠叨的声音。
纯粹的家长里短。
凌远站在窗边晒着太阳清醒了一会儿，故意把李熏然的敲门声当背景音。
客厅里茶几上的那把钥匙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
小李警官在门外头郁闷。他有点后悔把钥匙还回去。
隔了很久凌远才出现在李熏然面前，一脸觉睡多了的疲惫。
李熏然把郁闷收起来，兴奋的就像楼底下疯跑的小孩:“老凌老凌，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哦，他升级了。
凌院长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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