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比邻 05
05
<韦主任，您要知道人在极度疲劳的时候，是很有可能出现幻觉的>
附院上下但凡和凌远有些交情的，都知道凌大院长除了医术高明之外，厨艺也是相当可圈可点。
李熏然坐在餐桌前，几乎每吃一口他都要感叹一下凌远的厨艺。凌远把那条鱼做成了糖醋的，色泽饱满，口感嫩滑，很是和李熏然的胃口。
李熏然觉得他有必要对凌远的厨艺进行重新评价，因为他现在感觉凌远蒸的米饭都是更好吃的。
为什么一个医生做饭这么好吃？不是都夸我的手好看吗为什么我连西红柿鸡蛋都炒不好呢？
凌远看着李熏然一点点暴露出来的原本吃相，抿着嘴偷笑。他记不清上一次这么心甘情愿的细心做饭是什么时候了，反正他知道：
他这照顾人上瘾的毛病，又开始了。
心甘情愿的，又开始了。
“你说你做饭怎么这么好吃啊！”李熏然填了一口米饭，口齿不清地说，“我这回去，食堂的菜该咽不下了。”
凌远不动声色的把汤匙转到他那一边，“上回我就说过，你可以经常来啊，两步的路程，敲敲门就到了。”
“那多不好意思...”
“哪有那么多不好意思，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凌远顿了顿，“有个警察在家里，也多一份安全感。”
李熏然看样子没听出来凌远话里有话，依旧和凌远东一句西一句的。也许是血液都到胃里去了，也许是我们小李警官本身就天生迟钝不解风情。
显然后者更像一点。凌远腹诽。
吃过饭李熏然坚持要洗碗，凌远本来不想让他沾手，可是架不住小李警官义正言辞“不能白吃不干”的言论，于是出了厨房随他去了。
李熏然的手机躺在沙发上，估计是刚打开忘关了，页面还亮着。上面放的是凌远已经快找不到点的视频，呜里哇啦吵得脑袋疼，而且这视频还不是放完了就算了，还得一个接一个的不消停的放下去。
从看不出哪里搞笑的搞笑视频，再到萌宠网红美妆，凌大院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感觉自己大概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潮流了。
凌远瞄着看了五六个的时候李熏然才甩着手从厨房出来，他连忙坐正，想继续说点正题的时候就看见李熏然一脸神神秘秘地冲他靠了过来。
小李警官那双鹿眼晃得凌远眼晕，偏偏他还特别认真，一汪水里就只映着自己的身影，闪得凌远心跳都开始不顺畅。
“凌医生。”小李警官拿低音炮轰凌远。
“嗯？”凌远看着李熏然，一个字愣是让他把音发得支离破碎。
凌远觉得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两个人平白对视了一会，李熏然才十分诚恳的开口:
“要不你教我做饭吧。”
凌大院长表示，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最后凌远没答应李熏然，原因是特别草率的——“你不太适合厨房”。小李警官仔细想了想竟然也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提了。
吃完饭都有点犯懒，李局长和李夫人还没回家，李熏然还处在有家不能进的阶段。只能窝在凌远家里，凌远看着他边刷着微博边“禾禾禾”的笑，没由来的开心。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天，突然就扯到了凌远为什么这么忙，而这个话题也好像有毒一样，刚说起来没一会儿，凌远就接到了韦天舒的电话，内容就是紧急召唤他回医院去做手术。
李熏然看着凌远开始收拾，连忙把手机放到一边:“你要走了？”
“对，有个病人需要紧急手术，我得去医院一趟。”凌远利落的套上外套，“你再待一会儿吧，等叔叔阿姨回来再回去。”
“我那有把备用钥匙，你拿着。走的时候帮我锁上门。”
“哦。”
凌远赶时间，实在是没空去酝酿一个好好离别的场景，匆匆应了李熏然的“慢点开车”，开门就走了。
屋里一瞬间就只剩李熏然一个人，空荡荡的，弄得他微博都没心情再刷了。
同样是高强度职业，为什么凌远看起来这么忙呢？再一想自己跟赋闲一样的这小半个月，李熏然心里就更堵得慌，也不知道是为谁抱不平。
小李警官忿忿的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的柜子前，毫不客气的把那把钥匙塞进口袋。
附院离得近，不到十五分钟凌远就赶到了。韦天舒跑过来跟他说明情况，凌远换上手术服，几乎是立刻进入了状态。
病人上了年纪，一年前还曾经手术过一次，情况危机，韦天舒和凌远主刀，两个人都不敢放松分毫。
一顿手术折腾了四个小时，表上的指针早已指到了凌晨的区域上，韦天舒还好，只是觉得困和累，凌远就不行了，本来这几天就忙得黑白颠倒顾不上饭点，再加刚刚这一场高强度工作，导致本来就不太好的胃里又开始作妖，疼得他直冒冷汗。
韦天舒终于看不下去：“你的药呢？”
凌远强撑着：“在办公室里。”
韦天舒想帮他去拿，却被凌远拉住：“不用，一会就走过去了。”
附院半夜的走廊里空空荡荡，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还在打瞌睡，强睁着眼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磕到桌子上，凌远走到她旁边，轻轻敲了敲桌子。
“11床刚刚做完手术，你一会多去看着点，如果有情况就赶紧通知我或者韦主任……”
凌远硬抵着胃里绞上来的疼劲轻轻念叨，年轻姑娘驱赶了睡意认真听着，也不知怎么，她感觉他们的院长这会儿特别柔和，慢悠悠的气音刮她的鼓膜，不自觉就红了脸。
回到办公室里凌远赶忙吃了药，胃再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没必要自己折磨自己，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伟大目标没有实现。
各自在办公室里凑合了半晚，病人情况稳定，没有消息再传过来。韦天舒早上来找凌远，本想着又该看见凌大院长一脸憔悴半死不活的样子，推开门却看见凌远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开始收拾东西，而且气色还相当不错。
今日星期天，他俩都轮休，终于可以回家歇一歇，可这忙活到后半宿还犯了胃病现在才能回家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韦三牛看着凌远一脸喜悦，没憋住一腔疑惑：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李睿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碰见凌远和韦天舒要走，他刚跟凌远打了个招呼，就被韦天舒拽到了一边。
李睿奇怪：“你不是要走吗？”
韦天舒眼底下一圈青，还一脸故作神秘的样子，看着分外好笑。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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