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比邻 13
13
<韦主任表示，自从凌远谈了恋爱，奖金就领得越来越少。>
下午的时光，李熏然发挥了想到做到的优良性格，他真在凌远床上睡了个午觉，不过凌远离开太久，床上没有别的，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消毒水味。
他太久没睡过午觉，眼沉得不行，中间试图睁眼好几次也没做到。冬天太阳下班也早，李熏然一觉睡到天黑，睁开眼还以为是晚上。他起来透着窗外看了看外边的车水马龙，反手摸手机看时间。
五点一刻。凌远也快回来了。
李警官收拾了一下自己，伸手套上外套，又稍微拯救了一下到处是褶的床单，左右看看屋子里还说得过去，于是就出门下楼了。
李熏然没坐电梯，绕着楼梯一圈一圈走，边走边在脑袋里划拉出凌远必经的几个场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楼下等凌远，可他就是想。冷冰冰的屋子没法让他安心，即使是凌远的屋子也不行，李熏然无聊时间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能有很多情绪，但最终归结起来，大概就是他想早一秒见到凌远，早一秒告诉他：
你说你喜欢我，好了，现在我要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啊。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不辞而别了。
凌远开车一路堵，走哪哪不顺。他发誓这是他拿驾照以来遇到过的最拥堵的交通。斗争很久之后也不挣扎了，乖乖从一条道走，只是在停停走走之间凌远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很焦躁。
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从接到电话之后就全都丢在了李熏然那里。
熏然是生气吗？
熏然是在吃醋吗？
熏然是在跟我表白吗？
......
速度堪比气体扩散，挂了电话一瞬间满脑子全是李熏然。
等到天黑了个透实，凌远才到达，拖着行李箱从停车场往家跑。
结果没跑几步，就看见了在路灯底下踱步的李熏然。
李熏然在路灯划出的圈里来回走，脸冻得微微发红，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可能是室外待了时间太长，整个人缩着。他看着凌远，没反应过来似的又背过身走了一圈，再转过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朝着凌远笑。
凌远本来很慌，可那一瞬间他就突然，什么也不慌了。
他大概是得了病，
也大概是看见了解药。
凌远什么时候出现的，李熏然不知道，他好像冻傻了，看见凌远之后又转身走了一圈才回过神来。
李熏然摆手拒绝凌远的拥抱，直起腰板拿出在局里审讯犯人的架势来，只是在外边呆的时间太久，李警官脸和鼻子都冻得红通通，一开口声音就抖，实在是没什么气势：“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凌远想笑，上前两步靠近他，李熏然也不躲，乐得凌远给他挡风。
“李警官不也没回家吗？”
“我在等人，跟你可不一样。”
“李警官等谁啊？”凌远拿手揉李熏然的卷毛。
“我等凌远啊。”李熏然忍着笑往后退几步躲开他的手。
“我就是凌远啊。”
李熏然咧开嘴呵呵地笑：“我不信，你是假的怎么办？”
“那要怎样才能证明？”
“嗯...你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这样就能证明你是凌远了。”
凌远没犹豫，笑着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来递给他。
李熏然接过身份证，然后迅速放进自己口袋，亮亮的圆眼里盛了点狡黠，直直撩到凌远心里边去。
“好啦，现在你的身份证是我的了。”
“你别想再跑了。”
夜晚和灯光综合成了最美妙的背景板，青年站在那冲自己得意的笑，背后拢了一层柔光。
凌远特别想把他反过来，看看他后面是不是有翅膀。
“不跑了不跑了，你在这我哪也不去了。”
凌远眼眶有点热，上前把李熏然搂进了怀里。冻了一晚上的李熏然几乎从一开始就在等这一刻，把脸埋进领子，再把头埋在他肩膀，拿手反搂住凌远。
终于是不冷了。
“这么冷为什么还在外边？”凌远拿手揉揉李熏然冰凉凉的小脸，想努力把他捂热。
李熏然挣扎两下离开凌远的手，把头在凌远肩膀上蹭了两下，语气坦然：
“我想早点见到你。”
只是单纯的早点见到你。
凌远觉得自己可能流泪了，天太冷他太开心，没注意到眼眶里蓄积的水有没有流出去。
从他一开始遇见李熏然，他就觉得李熏然一定特别好。
但他不知道原来真正的李熏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上一万倍。
“你真的想好了吗？”凌远顿了顿，“我可能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其实...也很糟糕。”
“...也许吧。”
“可是李熏然就是喜欢凌远啊。”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可是李熏然，就是喜欢凌远。
如果遇见你全是运气，
那究竟多少运气，才能让我遇见你。
凌远看着他的侧脸，一时说不出话。
李熏然在凌远后背上摸索两下：“我刚才就想说了，你身上怎么这么暖和。”
“熏然？”
“嗯。”
“对不起。”
李熏然笑着伸手拍拍凌远的背。
“原谅你。”
周末晚上七点半，这是一个乘电梯总会遇见人的时间段。
李熏然和凌远还有一对母子共同站在电梯里面——相顾无言。
小孩妈妈大概是认识李熏然，楼下老远跟他打招呼，害得李警官只能先把各种各样的心思收敛起来，和凌远并排跟她寒暄。
其实他认不认识是不重要的，关键是李夫人认不认识，想到这李熏然就把手也从凌远口袋里拿回来了，改去捏小男孩的脸蛋。
你和你妈妈出现的可真是时候啊。
还好母子俩最终也没看出什么来，小男孩被捏了脸还乐呵呵跟着李熏然，跟了几步又被凌远拉着拐了方向回到他妈妈身边。
电梯里前后两排，凌远用行李箱隔出来的奇怪站位，小男孩妈妈抬头看层数，小男孩回头看他俩。
凌远刚碰到李熏然手指尖，就被他看得收了回去。
李熏然后退几步卡进角落里，他笑点低，几乎马上要笑出声音。
凌远吃瘪，尝试挡住男孩的视线，结果受到了来自十岁以下儿童的仇视。
嗯，好孩子。
电梯门开，男孩妈妈笑着跟他俩再见，凌远面上笑着，心里狠狠把楼层记了下来。
门一关李警官就去拽凌院长，电梯角落刚好形成一个三角空间，凌远把李熏然卡在里面，压着那两片薄薄的嘴唇报复被撩之苦。
“电梯里是不是有监控来着？”凌远腾出空隙来问他。
“嗯？监控是什么，能吃...”李熏然有意光撩，眼神语气里全是着火点，凌远没给他再多嘴的时间。
“我饿了。”李熏然急急忙忙在下一个空隙里开口。
凌远梗了一下。
“我饿了。”李熏然又重复。
“...真饿了？”
“嗯。”
“模式切换太快了吧，李警官你是遥控器吗？”
李熏然看着凌远盒盒的笑，凌远捏他的脸，觉得怎么都不解气。
最后凌院长还是心软，拉着李熏然赶快回家，翻遍整个厨房食材给下了碗面。
李熏然坐在餐桌边等吃的时候乖巧的像个小学生，凌远把面条推到他面前，不准备陪他一起进食。
“你下午吃饭了吗？”李熏然慌慌张张拉住他。
“没有。”
“不行，你必须得吃，你胃不好，必须得吃。”李熏然一脸认真，看凌远无动于衷起身跑去厨房又拿一个碗，把一碗面变成了两碗面。
李熏然把凌远拉回对面座位，很是严肃的把筷子递给他。
凌远也乖乖把筷子接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的？”
“你们医院的韦主任说的啊。你不知道我今天去你们医院找你的时候，正好看见韦主任坐在你办公室里，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走错医院了呢盒盒盒盒盒...”
“是吗？看来有必要扣一下他这个月的奖金了。”
李熏然不解：“其实我觉得韦主任挺好的啊。”
凌远笑着没说话，把碗里的鸡蛋夹给李熏然。
那看来一个月还是扣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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