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比邻 15
15
<嗯，我也不会。>
“所以后来怎么跟咱妈说的？”凌远坐回椅子里把刚才那些惊吓的情绪都收回去，听筒那边的人盒盒盒笑个不停，看不见也知道没什么事情发生。
“还能怎么说，就说是穿的同事的呗，我妈心思单纯善良，我一说就信了压根没多想。”李熏然欢快的笑两声，又匆匆担忧的补上一句，“不过老李同志最后给了我一个质疑的眼神。”
凌远慢慢答应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要在什么时候才能把他和李熏然的这点事倒腾到阳光底下来。他和李熏然的家庭背景不一样，不知道生活温暖感情稳固的老人能不能接受家中的独子站到与大多数人心目中的社会主流相反的那一小撮里。
想到这里，凌远就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不过李熏然显然并没把今天早上的衬衣风波和老李同志的质疑眼神放在心上，紧接着又转到下一个话题上，盒盒盒的跟他刚确定关系的恋人交换一点从心里溢出来的思念。
原来书上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从来都不是骗人的。
打完电话开始好好工作之前李熏然拿着手机划来划去，还是把壁纸给换成了凌远。
不光如此，微信微博连电话薄里都强行加a给置了顶。弄完李熏然看着手机，边在心里唾弃自己边捂着脸傻笑。
不行不行我要正经...哎呀可是老凌真的好好看啊怎么办。
谈个恋爱而已你的智商呢李警官。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凌远和李熏然几乎秉承了和天底下所有情侣一样都会做的事情，那就是——粘着，粘着，粘着，没空间找空间粘着，没时间挤时间粘着。
凌远简直是比之前还要翻几倍的宠李熏然，连明天什么天气该穿什么衣服戴不戴口罩和雨伞这样的小事都得提前告诉一声。而李熏然也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喜欢凌远，一天不见，不，一刻不见就甚是想念。
所以除了很忙的时候李熏然在办公室里凑合，有时间的时候就先回凌远家吃饭，吃完回自己家睡觉。凌远的厨艺完全可以被写进家常菜的教科书里，动摇了被见天投喂的李熏然心目中美食榜烧烤火锅小龙虾雷打不动的前三地位。
不过饱暖思淫欲，老干部耍起流氓来也是挺可怕的。李警官一遍遍提醒自己。
靠近元旦年末将至，各个单位事情都多，光李熏然就有一大堆总结要写，不过外勤倒是出的少了，没有什么大案子成天贴在白板上烦心。
临着元旦放假前一天，李熏然正想骚扰一下年末忙得不行的大院长，就从窗口看见谌毅蹲在楼下抽烟。
谈恋爱谈得太投入，局里事情也少，这样一想好像很久都没关心过徒弟了。
李熏然愤愤把手机收起来，转身跑去楼下开导看起来很是颓废的小徒弟。
谌毅这大半年是成长不少了，差不多可以独挡一面，从学校里带来的少年气差不多都被磨干，也开始染上一些作为一个警察或多或少都有的毛病。李熏然瞥了眼地上三四个烟头，心里不太好受。
“怎么了，在这蹲着？”
谌毅扭头看是李熏然连忙站起来把烟掐灭，抹了把脸看他师父。
“怎么抽这么多烟？遇见什么事儿了？”
谌毅欲言又止，脸部肌肉绷紧又松开，最后还是咬着牙又点上一根烟猛吸，完全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李熏然没再追问，也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点上。
他今年很少抽烟，尤其是遇见凌远之后，不过有重案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抽几根提提神，所以兜里也常备着。
烟雾在冷风里散开，夹着从嘴里呼出的热气，白白灰灰纠缠在一起，很久才没影。
李熏然这个烟抽得没意思，完全就是过了个烟瘾，他没有愁要抒发排解，他只是想听他的徒弟跟他分享困扰他的事情。
不过他没想到谌毅会走。
谌毅抽得狠，第二根烟屁股摁在地上，李熏然第一根还没到底，谌毅转头看李熏然，李熏然这才发现他眼眶红了。
“师父，我要辞职了。”谌毅冲他拉出个笑脸，“我妈...不太好了了，我必须得回去。”
谌毅笑了两声，边流泪边笑相当难看，李熏然怔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谌毅不是本地人，来这上警校，警校毕业直接工作。他和李熏然一样，都是对这个工作无限热爱无限崇拜的人，都是用热爱苦苦撑着从零开始一步步做到现在的人，所以现在离开，才觉得剜心。
所以说当你准备好了能力，准备好了心态，准备好了时间，但是世界不允许，你能怎么办？
它把根本无法选择的题扔给你让你选择，从此挣扎是你，错误是你，责任也是你。
李熏然独自面对一地的烟头，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凌远下午回家比平常早很多，不过也是过七点了，忙活一天的凌大院长刚回家就被小李警官抱了个满怀。
凌远身上带着外面的冷气，李熏然穿得少，觉得冷了就手下再使点劲，把脸埋在凌远有点温度的毛衣领子里，就是不肯撒手。凌远费力地反手把门带上，看着胸前的脑袋轻轻地笑，拿手抚摸那一头乱七八糟的狮子毛。
小孩这是跟你撒娇啊。
“吃饭了吗？”
“吃了。”
“那怎么了这是？”凌远撩开他有些长的刘海去看他的眼睛，李熏然偏了偏脑袋躲开。
“饿的。”
李熏然说完盒盒盒笑，抬头冲凌远眨眼睛，生动表达这句话的可信程度。
凌远呼噜了一把卷毛，把刚刚顺好的又给揉乱，李熏然不满的哼哼，凌远顺势把他抱起来，顺手又在屁股上掐了两下。
“真不知道你都把饭吃去了哪里。”
“嘿。”
最后凌远还是只下了两碗面条，毕竟他俩一个在食堂一个在家都已经吃过了，再加这回餐，也只是随了两个人想在新年前一天共进晚餐的愿。
李熏然嘴上不闲着，心里还是揣着事情。他害怕那种方方面面突如其来的不确定性带来的伤害，而他作为警察，无数前辈的例子证明，这种伤害几乎无法避免。
像是写进生命里的，无法避免。
李熏然一瞬间紧张得咬筷子，过了很久听见凌远在喊他。
凌远拿着纸巾给他擦头上的汗，把李熏然手里的筷子拿到一边，拿温暖干燥的掌心包裹住对方冰凉的指尖。
李熏然耳边嗡嗡的，但还是能分辨出凌远的声音很好听。
“我不会离开。”
怎样我都不会离开。
评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