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比邻 04
04
<楼下超市的鱼品种太多很难挑啊。>
“怎么弄的？”
“嗯...我磕在椅子背上了。”
“什么材质？”
“……铁的。”
“生锈了？”
“……嗯”
谌毅看着面前的医生越发咄咄逼人，偏偏自家师父还越发底气不足的样子，谌毅看不下去了，只能擅自插话：
“医生，我师父这伤没事吧。”
“没事，伤口不深，”凌远眼神不离李熏然的伤，“但还是打针破伤风吧，保险一些。”
李熏然被谌毅拉着进急诊，年轻人办事倒是利索，三两下说完了情况，急诊科医生也爽快，立马就给李熏然开了单子。
凌远没跟着他俩进去，直接去了注射室等人，他不想在急诊室里引起轰动。
注射室里还都是年轻面孔，大多是半大小孩、少年，吵吵闹闹不想打针，家长跟在旁边轻声细雨的哄，左右说什么也没用，只有针头扎进肉里，才能真正噤了声。
谌毅最受不了小孩的哭闹，本想着一针打完就赶紧拉李熏然走。可惜打破伤风还要先进行皮试，实习小护士刚开始上手认真得不得了，一板一眼的说等二十分钟少一分钟也不行，谌毅被小孩哭闹声整的要疯，李熏然了解他，也不想看他的苦瓜脸，索性就下了令催他出去等。
谌毅跑出去之后，在屋里晃悠的凌远才坐到李熏然身边，看着眼角贴着纱布有点打蔫的李熏然，终于是缓和了表情，
“又见面了。”
这个招呼打得应该是突兀，可是李熏然并没感觉到生硬，他感觉那天的好好邻居又回来了，他把头靠在椅背上，没由来的笑出了声。
“医生是不是都有点职业病？”
凌远被他逗乐了，知道他这是为刚才自己奇怪的急切开脱，于是点点头表示承认。
“你是哪个科的？”
“肝胆科。”
“不用值班吗？”
“休息时间。”
李熏然不太相信的看了凌远一眼，他不清楚医院里的制度，不知道现在的医生是不是真的可以随处乱晃这么闲，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反正凌远坐他旁边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自己也不是医生。
“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挺倒霉的。”
李熏然指了指自己的眼角无奈地鼓起脸颊吐了口气，这正常的小动作偏偏在凌远看来就觉得招人得不得了，弄得他只能低头笑，再也顺不下寒暄的话来。
李熏然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一回想却发现他和凌远也只不过见过两面，而这两次见面的契机恰恰好像都是他做了蠢事，巧合得让他脸红。
于是小李警官就真有点脸红。
注射室里有电视，专安给闹腾的小孩转移注意力，电视上演的是李熏然和凌远两人谁也叫不上名字的动画片，一唱一跳的，就更显得他俩并肩坐在屋里有些超龄。
好一会儿没有话头，凌远故意不开口。他就是想让李熏然先来，不管说什么他都乐意接，只要他先说。
小李警官看了一会动画片觉得无聊，羞愧的心情平复下去大半，他不喜欢沉默，正应了凌远的意。
“那天下午，我本来想请你到我家去吃饭来着，”李熏然低头掰了掰手指，“你好像没在家。”
李熏然一回头拿亮亮的圆眼睛看他，凌远引以为傲的理智就立刻开始丢盔卸甲。还是那句话，即使现在小李警官左眼角贴着纱布，眼皮上全是药水，也还是挡不了那双眼睛的杀伤力，丝毫不影响凌大院长陷进去。
李熏然语气平平的，凌远却从中听出来点委屈。脑袋里立刻浮现出那天来喊他吃饭的李熏然，站在他家门前失落透顶。
凌远在心里狠狠剜了下自己。
“呃...我那天正好有个手术，把我叫来医院了。”凌远看着那双骨肉匀亭的手依旧绞来绞去，心里着急。
“那我还有机会吗，李警官？”
“看你时间了，凌大夫。”
凌远跟李熏然聊过了皮试的等待时间，两个人聊了聊工作，凌远无非就是坐诊加手术，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倒是李熏然，职业原因让他领略过很多值得一提的事情，有趣得让人舍不得打断。
他正说着自己去年被催眠过的经历，结果被端着盘进来的小护士无情打断。年轻姑娘带着眼镜认认真真看过了李熏然皮试的那一块皮肤，仔细与脑子里从学校带出来的知识相结合，确认没事之后又一丝不苟的给李熏然撸起袖子来打针。
典型的好学生做派。
凌远看着李熏然把袖子匆匆卷好往外走，心里有点不舍得，
“你还要回警局？”
“嗯，我得回去看看，人都抓到了总得赶紧结案。”
凌远想说很多话，但是好像说什么都太不合理，憋来憋去也只挤出一句:
“工作顺利。”
“工作顺利。”
凌远看着李熏然转身，刚才还打蔫的人仿佛瞬间恢复了元气，一路小跑到门口逮到谌毅，两个人并排消失在凌远的视线里。
冬天来啦，街上落叶都少啦。
手都懒得拿出来的季节里，
还怎么守得住那点火花。
“诶师父，刚才那个大夫你认识？”
“嗯，我家隔壁邻居。”
“噢，我还以为是你哥。”
“你从哪看出来的，我和他长得像？”
“不不不，你俩一点也不像，就是感觉...”
你有点怕他。
双十一，一个由马先生硬生生塞给全中国人民的节日，在这天里，好像所有的生意人都要来掺一脚，有钱没钱的消费者们也都要来凑这个热闹。
今年这段时间，李熏然相当开心。不知道是不是犯罪份子也忙着过节，他们从月初那个案子了结之后就一直挺闲，天天按时上下班无比惬意。
这几天李熏然只见过凌远两次，一次是早上出门，正巧看见凌远坐电梯回来，挂着黑眼圈一脸疲惫的问他伤好了没；第二回是在停车场放车的时候，凌远匆匆忙忙，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看起来凌医生比自己要忙的多。小李警官这样想。
李熏然哼着歌上了楼，走过凌远家门前又退两步回来。
啧，都积灰了。
李熏然到家门口敲门没人应，只能自个翻腾钥匙，可翻得他身上都冒汗了也没找着，仔细回想唯一可能也只是落在办公室里了。刚才他还对凌远忙到没法回家幸灾乐祸，这还没几步路报应就来了，就在自己家门却进不去。李熏然没办法，只能跟自己爸妈打电话。
凌远走进楼道口的时候，李熏然正靠着门思考自己是先去下楼吃顿饭还是先回局里找钥匙，可外面太冷了，不论哪个选择他都不能痛痛快快做决定。
“干嘛呢？”凌远把他从无限的纠结里拉出来。
“我没带钥匙。”李熏然缩了缩肩膀，把脸藏在领子里。
“叔叔阿姨不在家？”
“我爸同学抱孙子，他俩去喝喜酒了。”
李熏然声音闷闷的，凌远一副了然的表情，拿出钥匙来开门。
“要不来我家吃饭吧，正好我今天买了鱼。”
李熏然愣了愣，他看向凌远，他的气色比起上回见面可是好得太多。凌远站在门前一副铁定要等他的神情，让李熏然克制不住想翘嘴角。
“那多不好意思。”
凌远进厨房忙活，把也想进厨房添乱的李熏然拦在了外面。凌远利落的把鱼从袋子里拿出来，开始清理。
今天买得急，他都不知道自己买了条什么鱼，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反正有信心把它做得好吃就是了。
厨房里开始飘香味，撩得坐在沙发上的李熏然，刷微博都刷得心不在焉。
当然凌远绝对不会告诉李熏然，他一开始拎着上楼的，是一份从医院食堂打包的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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